社会化怪胎。私信接受约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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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Overwatch-R/麦]正午已过(短篇fin)

分级:G级

配对:Reaper/McCree无差

警告:角色死亡

注意:麦克雷得了阿兹海默症。



安吉拉 齐格勒来到死神的安全屋时是一个下午。这里看起来温暖干燥,又如此隐蔽。她的登门造访显然引起了主人的不满,死神——不,准确的说,更像是加布里埃尔 莱耶斯。


男人穿着帽衫,阴影笼罩的脸上交错着暗色疤痕,他跨着两条腿,站在门框里,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地狱火。


“嗨,加比。”齐格勒疲惫地将一缕金发别向耳后,“希望你吃了早餐。”


“有多少人?”莱耶斯的声音带着枪火与硝烟打磨过的沙质,像是从一台巨大的工厂机器里发出来的。他的神情里流露出一丝轻蔑,“相信我,你不会活着回去。”


“人?没有人。只有我。”齐格勒平静的说道,她穿着浅色的大衣,盘起的金发有些乱,神色憔悴,像是刚经历过长途跋涉。莱耶斯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车,牌照与统一的标志表明这是从租赁公司租来的车。


凭借一个杀手的经验,莱耶斯确信只有她一个人造访。他熟知守望先锋的所有战术,而一般情况下,齐格勒说的都是真的。


“我不认为我需要邀请你进来喝一杯咖啡。”莱耶斯讥道。


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,齐格勒注视着他阴影里隐藏的眼睛,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,“——我知道麦克雷在你这里。”


莱耶斯的后脊微不可见地僵直了一些。




他们就像是一个老朋友那样坐下了,中间隔着一台旧得看不出本色的茶几。莱耶斯没有给她倒一杯咖啡,她毫不介意,毕竟这不是一场严格意义上的叙旧。


莱耶斯的安全屋非常干净,一半是由于家具很少的原因,一半可以看出有人在收拾的痕迹。看起来,杀手也需要活着,生活习惯甚至与曾经一般无二。


室内陷入沉默,莱耶斯显然在等她说自己的来意。


他很有耐心,一头闲庭漫步的豹子,悠闲地盯着它的猎物,胜券在握,因为它知道不需要费尽周折,它就可以将那头鹿的脖子拧断。


齐格勒将双手放在了膝头,她试图与莱耶斯对视,但他的眼睛总是藏在帽衫的阴影之后,他看起来毫无生气,像一缕亡魂。


“你应该已经了解了他的情况。”齐格勒说道,“我知道他没有死,加比,他在你这里,是不是?”


莱耶斯露出一丝讥笑,说是笑容,更像是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动,“总是如此自信,博士。”


“他患了阿兹海默症,由于脑部损伤引发的。现代科技已经可以创造一切,但你也得承认,科技无法战胜神意,也无法真正超越死亡。”齐格勒的平静总是能引发莱耶斯的暴躁,他的额角绷紧了,露出青筋的线条,她无意中影射了他作为一个怪物的重生。


齐格勒永远自作聪明,永远拥有愚蠢而可笑的勇气。


“如果你是来试图对过去发生的一切道歉的,齐格勒,我的忍耐有限度。”


“不,我是为了麦克雷来的。”齐格勒的后背靠入沙发之中,她的目光让莱耶斯感到不适,她如此坚定,甚至带着一丝可笑的悲悯。莱耶斯已经想要掏枪了,他确实不会在这里杀了齐格勒,但不代表他不会因为失去耐心的厌烦而开枪。


“——你带他离开守望先锋,但他不会活很久了。你会为此感到难过吗,莱耶斯?”


齐格勒是个睿智的女人,但她无法猜到莱耶斯的回答。凭她的了解,麦克雷不可能已经死了,但同样的,她无法确定莱耶斯带走麦克雷的用意。


莱耶斯发出破碎的、完全沙哑的笑声,像是从水泥搅拌机里发出的可怕声响,充满了讥讽的意味。


“长官。”


像是为了映证齐格勒的想法,男人出现在房间尽头。他穿着白色的衬衫,剃去了胡须,看起来比他实际的年龄看起来还要年轻。齐格勒看到男人时难以自己地动容了,麦克雷看起来很好,没有那些粗糙的胡须,她几乎能看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年轻牛仔。


莱耶斯表现得很平静,他往男人的方向转了一点头,麦克雷向他走近,莱耶斯没有说话,他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相处。麦克雷飞快地看了一眼齐格勒,然后弯下腰,低声地向莱耶斯说了些什么,然后笑了起来,显然男人已经不年轻了,笑容与多年以前再相似,眼角深刻的纹路也如此扎眼。


这样的场景齐格勒是见过的,这通常发生在麦克雷试图用黄段子逗弄莱耶斯时。麦克雷的荤笑话有很多,莱耶斯总是不为所动。


齐格勒认为自己不需要再询问莱耶斯什么了,她已经得到了答案。


她起身离开时向麦克雷告了别,麦克雷朝她吹口哨,称呼她为金发女郎,显而易见的,他不认识她是谁,并将她在玩笑中当作了莱耶斯的某个秘密情人。


莱耶斯没有看着她,谁也不知道莱耶斯在看什么,他高深莫测,被过去的阴影笼罩。


离开之后,齐格勒迟迟没有发动车,她坐在驾驶座里,一种罕有的情绪涌上来。她已经很久没有情绪的波动了,在经历了总部摧毁,守望先锋解散,战友接连死去之后,她就像一个精密的医疗机器,将怜悯当做了治愈的手段之一。而此时此刻,不是为了安抚某个受伤的士兵,也不是做战后汇报,她是真实地感受到了无可奈何的悲怆。


齐格勒知道死神不会为麦克雷的死亡难过。


但莱耶斯会。







“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。”


麦克雷这么说道。他看起来很疑惑,又带着深深的迷茫。这些神情曾经从不会出现在牛仔的身上,他更习惯在大众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混蛋。


莱耶斯不知道如何回答,他本来就不善于用语言解决事情。麦克雷看起来毫无侵略性,而莱耶斯没办法伤害他。


“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。”莱耶斯的喉咙发干,声音更哑。


“我认识你吗?”麦克雷又问道,他表现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天真,就连十七岁的麦克雷都不曾拥有的特质,十七岁的麦克雷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了。


“……是的,你认识我。”


莱耶斯并不愿意这样说,但看起来麦克雷需要这样的回答,他完全卸下了那些锋锐的武装,脆弱的像一个小男孩。齐格勒后来寄来的阿兹海默症资料中介绍过,他会出现认知障碍,并逐渐加重,智商也会在恶化中降低。


齐格勒离开后,他将安全屋换了个地点,环境的更改似乎引发了麦克雷的病情进一步恶化。原先他还认得出莱耶斯,而现在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,就是“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。”


莱耶斯应该会厌烦这样毫无意义的重复对话,但他总在回复麦克雷,告诉他,你认识我。


他会用最简短的句子告诉麦克雷自己是谁,但麦克雷总是记不住,他有时候会指着莱耶斯,将他认成另一个莫名其妙的人。


“嘿,约翰!”麦克雷轻快地说道,“我敢打赌昨天你爸爸把你狠揍了一顿,那个偷来的破足球还在我家后院,我的酒鬼老爸把它扎烂了,抱歉啦。”


莱耶斯总是在这些破碎的对话里听到麦克雷的过去,他十三岁就有过一个大他许多岁的女朋友,失恋时麦克雷小屁孩还为此哭过。和暗影先锋的许多人一样,他拥有畸形的童年,贫穷、犯罪与暴力如影随形,他却总是笑嘻嘻的,而莱耶斯旁观这一切。


有的时候麦克雷精神好一些,他会认出莱耶斯,喊他长官,讲一些毫无意义的荤段子,问他明天的训练内容。麦克雷已经遗忘了使得他痛苦的那一部分记忆,他从未提及过的都是充斥着血腥和枪火的段落。


麦克雷厚着脸皮躺在莱耶斯的大腿上,莱耶斯没有拒绝,而麦克雷注视着他。黄昏的时分,很多阿兹海默症的患者都伴有“黄昏综合症”,在日落的时候变得焦躁与易怒,情绪不稳。麦克雷只会在莱耶斯不在时的黄昏变得神经质,莱耶斯从他的表现里读取出了一种信任。


莱耶斯从不知道麦克雷曾经对他如此信任,现在的麦克雷出于本能,像是雏鸟情结,依赖着莱耶斯。

“其实你看起来不赖,长官,很多妞喜欢你这款的。”麦克雷笑着说道,他得寸进尺地想要逗弄莱耶斯,伸出手去摸莱耶斯的下巴,莱耶斯微微低头,他没有躲,麦克雷的手便触碰到了莱耶斯的脸颊。




麦克雷眨了眨眼睛,像是没有预计到这一点。莱耶斯没有动,他的手指便颤了颤,开始慢慢地划过莱耶斯脸上的那些交错的疤痕。麦克雷保持着触碰的力度和距离,他小心翼翼的,像是预防着下一秒被莱耶斯踹到地上。


但莱耶斯只是看着他,深色的瞳孔像无尽的黑夜。


麦克雷一点点露出疑惑的神情,他的手停留在莱耶斯的脸上,他说,“为什么……我没见过这些疤?”


很快麦克雷又认不出莱耶斯了,不过是时隔几分钟的功夫,他的记忆就好像一盒子被打碎的拼图,不仅缺少了很多碎片,还残缺不全。


“这里不是新墨西哥州。”麦克雷像是要哭了,“我想回家。”


他的棕色的眼睛里升起水雾,莱耶斯无法忍受,他离开时听到麦克雷低声的呜咽。莱耶斯狠狠地摔上了门,将地狱火上膛,被射进墙壁的霰弹有如雷声巨响,麦克雷立刻没有声音了。


当莱耶斯回到客厅时,麦克雷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。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一直很差,据齐格勒说他后来遭遇了很严重的一次受伤,曾经的旧疾都开始回来找他麻烦。


莱耶斯注视着麦克雷,他从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自己昔日的下属,后来的死敌之一。麦克雷的英俊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,这是他像个花花公子一样四处留情的本钱,但衰弱的麦克雷的身上完全找不回曾经的样子,他就是一个普通人,苍白而虚弱,遍体鳞伤,你从他的身上找不到哪里没有疤。


他在一步步迎接死亡,莱耶斯经历过死亡,但不一样的是,莱耶斯是短暂而悲壮的,可以说是英雄式的死亡。但麦克雷,他不应该是这样,无法抗争的躺在那里,每天昏昏噩噩,在某一天以一个可怜而卑微的姿态蜷缩着死去。


你可以看一个平凡的人苍老,看他如何变得虚弱,然后安详地死在家人的拥抱里。但你没法看到一个曾经辉煌的战士沦落至此,他变得脆弱而无能,失去意识,曾经那双握枪时使人恐惧的手,如今甚至不能给自己刮去胡子。


莱耶斯知道麦克雷给自己定的死法一定只会是死在战场上,被某颗子弹穿过心脏,或者是一次轰轰烈烈的大爆炸,与任务目标一起烧得渣都不剩。


他发现自己如此了解麦克雷,就好像是在照着一面镜子。


麦克雷送出去过无数颗枪子儿,也躲过了无数次夺命的子弹,现在却连提起枪喂自己一颗子弹都做不到。


他值得更好的死亡。


麦克雷微弱地呼吸着,眼睑不安的颤动,他总在经历噩梦,但他无法表达,而身处梦里的他总是神色痛苦。



莱耶斯将地狱火对准了那颗包裹着棕色头发的脑袋,麦克雷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,却又柔软而拳曲,像某种大狗。


他将枪这样对着麦克雷的头无数次,每一次他都没有扣下扳机,这一次,莱耶斯的手颤抖了。


“Farewell,Jessie.”


枪声如同一声闷雷,黄昏的天际悬着夕阳,树杈上停着的乌鸦被惊飞,粗嘎大叫着掠过屋顶。


正午已过。





莱耶斯总在回想那天的麦克雷,分明不年轻了,却还喊他长官。


他察觉到异样,是因为对峙时,他以为麦克雷要掏出维和者了,他却拥抱住了他。


麦克雷那时候还缠着绷带,额头的白布渗出血色,他嘲笑死神的新装束,说是像某个爆米花电影里的反派人物。


他完全意识不到死神已经不再是莱耶斯,死神会对他生命构成威胁,但他认为这就是莱耶斯。


麦克雷拥抱的时候身体很热,几乎要烫到一身冰冷的死神,他也许在经历病态的发热,但他抱着死神,像是真心实意的某种庆祝。


“你终于回来了,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的…”麦克雷拦在死神后背的手在微微的发抖。


麦克雷像是拥抱一个久违的战友那样,死死地抱着死神,声音压在他肩头,显得很闷。


“也许我们可以去干点大事情,再当一回罪犯怎么样,长官?”


死神离开时带上了牛仔。牛仔认为自己就要去和自己的长官浪迹天涯,像是荒野镖客,等到守望先锋重组的那天。


“说不定哪天为了世界和平,守望先锋就被再次重组了。等他们来追缉我们的时候,我们再提一次条件。”


“我们得回到他妈的暗影先锋去……”
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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